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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命女人的痣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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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第1页)

醫官用的只是尋常的傷藥,只因阿永不是軍中人。

一開始的三四日,傷口收斂得不盡如人意,阿永就想起了顧念霖塞給她的藥瓶。他身上常備的是專門用來治軍傷、刑傷的藥,比一般的傷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每天,阿永叫侍女把顧念霖的藥均勻塗抹了,到了第十日,傷口的皮肉就合攏起來。只要處處小心,是不會重皮開肉綻的。

晚間,謝信叫人把庭院的燈籠都滅掉,阿永低調出了門,馬車走到她跟前,阿永上了車,徐徐到了顧府上。穿過了前院,到了中廳上,阿永見顧二夫人滿臉抑鬱之色,她身子僵硬地行了禮,「見過顧二夫人。」

顧二夫人見阿永披著風裳,本就清瘦的身子更加柔纖,如同雨後枯荷一樣,趕緊請她入座,「阿永,發生了這些事,你我心裡都不大好過,我就不跟你客套了。你就坐在我旁邊,我有些話想問問你。我知你受傷不輕,你身子可大好了嗎?」

「多謝掛懷,我已經大好。」阿永坐到她旁邊,聽她果然是接著問了那天出城遇襲的事,就一五一十說了。

顧二夫人聽完,語氣哀傷,「我知道,這也怪不得你。可是,如今人人都說念霖貪色禍國。我倒是想告訴世人,是我讓你們走得近、是我讓你們出遊的,可別人豈會信?一定會說我為了護犢什麼謊言都扯出來。再加上,念霖的祖父跟父親都不在西川,我的話,如今又有幾個人會信服呢?」

阿永低下頭去,「顧二夫人要思慮方方面面,做事說話自然是要小心謹慎的。說一句謊言,也許能保住顧三少將的名聲,可是,顧三少將日後是要匹配名門貴女的。這謊話一出,從此牽扯上我這個外人,於他以後的婚事自然是不利。」

顧二夫人料不到她如此聰慧,又如此懂事,有幾分心疼,「阿永,難得你為念霖著想到了這一層。不過反過來想,我不撒這個謊,也是在護你,女孩兒家不管嫁誰,在婚前的名聲也頂頂重要。」

「夫人的心,阿永感激。」阿永長話短說,「夫人,阿永見了您,就倍加親切,想單獨跟您說說體己話。」

顧二夫人心神領會,將下人全部打發了出去,「你說就是。」

「顧三少將在途中與我說過,他在驛站之時曾經委託一名叫做許簡的人武官前去單將軍的營地傳信,單將軍這才出兵的。那許簡的身上還留著顧三少將的貼身玉牌,往後若是他拿了這玉牌來,顧三少將便依諾給他官祿。夫人可秘密找到此人,許他平步青雲,讓他承認自己便是顧三少將派去追回單將軍的人。」

「這使不得,沒有真正做過的事,再怎麼瞞天過海,都會有破綻。那許簡萬一露出馬腳,不但連累你我遭殃,還會讓念霖身上的冤屈再多幾重。再說,那顧明恆正如日中天,他定下的罪名,有誰敢去翻案?」顧二夫人開始抹眼淚。

「許簡初到西川上任,這是他最有說服力的地方,因他之前與顧三少將不相識,沒有非要幫著顧三少將說謊的理由。」

阿永的話,倒是讓顧二夫人打開了思路,可是她依然有顧慮,「這等於跟顧明恆過不去,那個許簡怎麼會願意以身涉險呢?」

「若夫人跟他說,節度使大人過不了多久就會回到西川,許簡一定願意涉險。」

「你說什麼?」顧二夫人一驚。

「恕我無禮,此計詭詐,然而要跟顧太守周旋,不是容易事,詭詐也是權宜之計。顧二夫人對於話術,一定比我老道。節度使大人回西川,可以是您的一個盼頭,也可以是您給許簡的一個定心丸,取決於夫人您想讓許簡領會到什麼。」

顧二夫人聽了,眉頭才略略一松,「阿永,你可知道今日是念霖的生辰?他十六歲了。」

阿永有些驚訝,「小女不知。」

其實,八天之後,也是她十六歲的生辰。

「十六歲,念霖是個大人了,我希望他能過了這個劫難,長命百歲。」顧二夫人手上的蜜蠟佛珠緊緊握著。

「他定會長命百歲的。」阿永起身,「節度使大人救過我父女,顧三少將從吐羅人手中救我一命,他這貪色禍國的罪名,我拼了命也會去洗刷掉。夜露清寒,夫人保重身子,阿永告退。」

第二日清晨,阿永就被顧明恆召喚到軍營之中,當著七八個將軍的面,只有阿永一個女子,她行了大禮,顧明恆便要她說那天與顧念霖出城的事。

阿永一面想一面說,不該說的她一個字也沒有提起,該說的她一個字也沒有落下,「顧三少將不以小女出身寒微而低視於我,處處敬重,甚至不恥下問,請教小女諸多史書,我與顧三少將之間清清白白。顧三少將所作所為,皆是為了西川。小女聽聞顧家祖上原也是大儒,詩禮傳家,不知顧三少將與我探討學問之事,怎麼就變成了貪色禍國?」

顧明恆想不到她會說出顧家祖上的事情來,於是問道,「你當時受了重傷,若是沒有及時上藥,絕對挨不到回興洲。是誰幫你治傷?」

「顧三少將問驛站要了傷藥,男女有別,我雖是受了傷難以動彈,可還是自己在馬車裡慢慢把藥上了,顧三少將當時就站在馬車外頭。」

「據說你回到城門時候被一個蒙面壯漢劫持?」

「當時,顧太守下令關閉城門,那人迫切想要逃離興洲出城尋找親人,他見我與顧三少將在一起,以為我是顧府上的親眷,所以劫持了我從城門出去,那不過是一樁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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