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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命女人的痣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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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頁(第1页)

「可是父親,拔除朝廷的人馬,豈不是與朝廷作對?這也有悖祖父當年的訓誡。」顧泓文還記得小時候,常聽祖父顧有敬說「一日臣、則一世臣」這樣的話語。

顧明恆在傷口極端劇痛的情形下,竟還能發出冷哼,「統領了西川,就不是忠於朝廷?我自有忠心,但這忠心,何須與朝廷共分西川?也只有顧明渠那個窩囊廢,才會向朝廷提出共治西川的鬼話!」

咬緊牙關說完了這一句,顧明恆因用力過度,撕扯了傷口,再度暈厥過去,房中頓時忙亂成一片。

顧泓文、顧泓禮在病床之前哭了一回,出了房門,顧泓文就說,「二弟,單將軍中了吐羅埋伏而死那一次,父親可是差點要了顧念霖的命。事已至此,顧念霖父子是不會原諒我們的,我們一不做二不休,今後也無需再對他們有親情之念。」

「阿兄,你放心去忙軍中要事,我做你的幫手。」顧泓禮早已經拿定了主意,「得空之餘,我還可去會一會顧念霖,看看他有什麼動靜,我見招拆招,死死摁住他的頭顱、掐著他的脖子。」

「你的想法很好。」顧泓文點頭,回望了一下房中,見顧英辰、顧英嵐兄弟都在給顧明恆更衣、換藥,眼中有了冷酷的鋒芒,「就讓那兩個不成器的東西去照顧父親,你我也好騰出手來做大事。二弟,為絕後患,顧如期這個人你也多加留心,他要是攀上了洛家,對你我不利。」

「我明白!」

司弦歌在興洲林外秘密見過了顧念霖,顧念霖問他能否幫忙集聚起來底層的力量,司弦歌只想了一下,就肯定地回答,「我一直在底層掙扎為生,十幾捋走年來結交了不少底層小頭目,只要明威將軍你願優待,為您赴湯蹈火、生死不計之人必然不少。」

「今後叫我三公子就好,你與阿永是朋友,又幫了顧家大忙,我也待你是真朋友。」顧念霖從馬鞍之上解下一個沉甸甸的包袱雙手遞過去,「這是我與顧家一點謝禮。請你轉告你所能召集的人,我知道你們掙扎求生,苦苦尋求一個人該得到的尊嚴與溫暖。凡願意追隨我、為我出力者,我連其家眷一起恩養。」

司弦歌打開包袱的一角,金銀珠翠晃花了他的眼,他從未擁有過這樣多的財物,心裡哆嗦了一剎那,再抬頭時,顧念霖已策馬穿林而去。

宅院之中的事情有下人跟昭雪在做,阿永要做的事只有跟父親商討西川的形勢。阿永抄錄著西川的陳年史料,寫著寫著,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筆尖的墨滴落也渾然不覺。謝信叫了她一聲,她方才回過神。

「阿永,你才訂親不久,為何悶悶不樂?」

「父親,謝家世襲史官,我不會忘記跟父親您是因何從京都逃離到西川的。」

謝信放下手中的書卷,面色凝重,「阿永,你到底想說什麼?」

「父親是觸怒了掌權者,才會被下獄受刑,皇帝幾欲賜死。」阿永感覺身體有些發冷,「不知為何,我一下想到了這西川亦是朝廷,他們這般骨肉相殘,你我若是如實書寫,也會引來像是京都一樣的禍事。」

「你怕了嗎?」

「我怕。」

「你會害怕死去嗎?」

「我不是害怕死去,史官有誠實之信仰,為信仰而死,我死而無悔。」阿永也說不清那種堵著心頭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只是,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放不下。」

「一個人的心中有了牽掛,哪裡會捨得死去?我知道你的心,你惦記著我,如今又多了一個念霖值得你守候,你自然會怕死。」

阿永抬眸,「父親,要是有朝一日,念霖真正成為了西川之子,那必然是踩著屍山血海走出的一條路,我在史書上記下他走過的每一步殺伐血腥,他會不會也因此與我心有隔閡、反目成仇?」

「阿永,不要想太多,世上哪有完美之事?」謝信勸慰她,「天大的不如意,還有我這個父親為你擋在前面,你餘生剩下的都是福氣,你一定要這麼堅信。」

話音未落,昭雪進門來,說道,「顧三公子來了,說要找姑娘討一杯玉蕊茶。」

謝信笑起來,「好福氣要珍惜,去吧去吧,我一個人看會書。」

阿永吩咐昭雪去摘玉蕊花瓣,這玉蕊花又名天瓊香,色玉白、香極濃,京都也有,西川的玉蕊花樹比京都的多了一些颯爽之感。顧念霖走到迴廊下,正碰見阿永出門來迎他,阿永笑道,「我猜,你有好消息。」

顧念霖拉著她的手,「我就知你懂我。父親呢?」

「父親說想一個人看會書,咱們不去書房打攪他,你想喝茶,就去那偏堂中煎茶說會話。」阿永走進偏堂里,把一張椅子挪到了光線最好的地方,裡頭半間是她平日寫字的地方,外頭半間是她平日煎茶的地方,布置得格調高雅、意盎然。

顧念霖瞧見她這一頓忙裡忙外,搬了椅子又整理茶灶里的白灰,不禁開顏,「你這就有了幾分當家娘子的樣式了,母親沒白疼你,把你調教得越發利落了。想到往後的家事,我又太怕你會辛苦。」

五六月的天,才稍微動一下,已渾身發熱,阿永拿帕子微微擦拭了自己額角的細汗,「家中再辛苦,怎比得上你在軍中的苦?別看你回到家中就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在軍營里,你可是得帶頭吃苦的那一個。不然,底下的人哪一個會服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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