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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阿永激動得手中的筆差點掉落,眼睛亮晶晶地,像是綻放開來的春日山茶花,質樸高潔,「成為真正的史官,是我自小的夙願。可是,我不想讓別人覺得你是在為了我走偏門。」
「舉賢不避親,你可堪重用,顧家舉薦你,也無人敢說什麼。」顧念霖見她神態嬌憨,對他也沒了往日緊繃著的距離感,心上大為歡悅,「阿永,你總只寫西川的史書,什麼時候你也寫一寫我們之間的史書,把你我之間的點點滴滴都記下,等我們老得走不動時,也能躺在搖椅上看看,死後還能帶在身邊永存。」
阿永像是被人發現了天大的心事,她聲音微不可聞,難為情道,「其實,我早寫有。自從在西川見你第一面,我本只想寫入西川後的人事見聞,可寫到你身上,總讓我心潮起伏,我便將你挪了出來,重寫到空白冊子上,誰知,那空白冊子越寫越多、越寫越厚,我。。。。。。」
阿永說到此處,感覺顧念霖眼神灼灼,她說不下去了。
顧念霖聽了阿永這話,得意得很,在阿永耳邊耀武揚威,「你來西川初見我時,我覺著你很不錯,我看得出你心裡也開始裝下我,不然,你何以那晚坐在對面看了我那麼久呢?第二日我約你過顧家賞書畫,你果真去了,我就更篤定,我在你心裡也不差。我一早瞞著你婚約的事,也是想讓你一步步喜歡我呢。」
啊,這人壞透了,明明是他先心悅她,偏處處引她去喜歡他,阿永又氣又笑,「你這人壞心思一大堆,訂親之前我怎麼沒有發現呢?你坐過去,我不要理會你。」
顧念霖更靠近她一些,「阿永,我們的史書上,都記了什麼事情?」
「太多,興洲戰亂、驛站涉險、軍中囚禁,這些自然不必說,小到你贈與我的小禮、你對我說的一些話,我都寫下。不過,這些史書我可不會給你看,你看了,該越發得意了。」阿永將了他一軍,自顧寫著,面上含笑,側顏落落動人。
風色漸大,吹起書卷,阿永向來觀天象有六七分准,今晚亦是如此。滿天的星子實在是有些多,很是擁擠,天空星辰像是羅織了一件珍珠衫。圓潤月色不與群星爭輝,在另一邊的山頂上高高照著,銀光四泄,柔如情話。
顧念霖見阿永寫得入神,冷不丁喚了她一聲,「阿永。」
「嗯?」阿永以為他有話要說,一下轉過臉去。
顧念霖側頭把自己的臉貼到她唇上,畫面很美好,阿永心底跟腦海轟然一下、身子僵滯,顧念霖甚至用力往她唇上壓了片刻,得了一個親親,他大為喜悅,連同她的手握住了筆,壞到了極點,「六月夏初,山月思濃,阿永吮念霖左頰、停留有餘,快寫上去。」
明明是他想親她,卻偏讓她去親他。
阿永羞赧萬分、急得跺腳,伸手就要打,顧念霖早起身跑了,阿永追著他不放。
顧如歸等人遠遠聽到了動靜,都趕過去,護住了阿永,顧如歸對顧念霖道,「念霖,阿永還未過門,你就趕著欺負她?」
顧念霖見阿永伏在顧如歸肩膀上面色酡紅、含羞不敢見人,心上喜愛不減,口上說道,「我哪裡捨得欺負阿永?倒是你阿姊,動不動就把罪名扣在我頭上。許校尉你看,阿姊也在欺負我呢。」
許簡聞言,看了顧如歸一眼,對著顧如歸笑,顧如歸臉上緋紅,不說話了。
篝火邊上坐著的顧如期在看熱鬧,一邊看一邊伸手去拿茶,不料觸手滑膩生溫,顧如期轉頭一看,洛泱也拿了那茶,他正抓著洛泱的手。
司弦歌與昭雪正走過來,看見這六人三對各有心思,不禁面面相覷。
西川多一個史官不是難事,顧明渠對陳放舉薦了阿永,陳放一開始介意阿永是顧家人,不肯讓步。但想到小小史官,在軍中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也就同意了,正式給阿永下了官面告身,允她今後可出入官署、軍中、西川各地行史記之事,並隨同在謝信身邊掌大禮、觀天象、任規訓、整理文史等等。
與顧念霖相見的日子變少,阿永心中喜憂參半。有時候她忙於要事,無暇陪伴顧念霖狩獵,顧念霖也理解她,自己帶了人馬浩浩蕩蕩去了。等到阿永得空之時,顧念霖往往是剛剛狩獵完畢趕回軍中,軍中的要務也離不開顧念霖。
阿永無比心疼顧念霖的身子,三個多月來,他狩獵、回營兩頭忙碌,總沒有休息的時候,她怕他撐不住。好不容易趕上她與顧念霖都在軍中,顧念霖瞅准了時機,去找阿永說悄悄話,「這一次,我想帶一千餘人,自西北山嶺繞過魔窟城,去往正西方向的大天山嶺狩獵,約半月余才回。那裡是烏紇每年都會去的遊牧之地,我必須去。」
阿永拉住他的手,「你這一去,我要半個月睡不得安生覺了,可惜我不能與你同去。你要小心,那裡畢竟是烏紇的巢穴之一。顧泓文已對你疑心很重,他這三四個月掌控了不少的實權,你需提防他在你背後下手。借刀殺人,已是顧明恆父子的老戲法了。」
顧念霖輕輕擁抱她,「為了你,我不會出事。顧明恆的猜忌心一向很重,顧泓文雖是他親生嫡子,可顧泓文若是權勢過大,顧明恆不免會多心,這倒給我們一個利用的機會。顧英辰兄弟倆已找我說過,顧明恆對顧泓文一直在拿捏當中,等我這次狩獵回來,就該顧英辰他們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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