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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斯低頭看繃帶末尾綁出來的小小蝴蝶結:「……哦。」
他還是第一次被如此關心傷勢,從前受了什麼重傷,亞爾斯都要挺著自己找到安全的山洞再潦草的處理,依仗強大的身體素質稍微恢復一點後就要馬不停蹄的為了生存奔波狩獵。
這也是第一次有人和他對話時,說了這麼多。
好心的大夫不僅把吊著一口氣的他撿回來醫治,還會關心他……亞爾斯的視線跟著白朮遊走,他難得去觀察非潛在敵人。
綠髮,蛇瞳,臉色也就比自己好一點點,八成身體也不太好——
「咳咳咳……」
長生:「哎,別收拾了,到吃藥的時間啦。」
哦,十成。
氣味有些奇怪,但確實是個人類。
白朮很快離去,亞爾斯的視線落點在他離去的同時改為雕刻著花紋的木門上,若有所思的總結。
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好心大夫。
那個膽子小的人類,他也沒在對方身上察覺到威脅性。
傍晚時分門被推開,白朮取了食物和亞爾斯的那份藥遞過來,然後坐到桌案前繼續研究藥方。
湯藥難喝的要死,苦澀酸辛一應俱全,混合出聞一下都想吐出來的味道,半獸人卻跟味覺失靈一樣慢悠悠的喝著,仿佛這是飯後例湯,長生看著都覺得難受。
「你……舌頭不靈?」
亞爾斯詫異的看它一眼:「不,很靈。」
靈得能舌尖沾一點就能從飯菜里嘗出毒藥的種類。
長生:「……」
懂了,這人味覺紊亂。
嘴裡詭異的味道餘韻悠長,喝了兩天還是覺得很恐怖,但能加他傷口的癒合,亞爾斯一絲不苟的喝完了一碗湯藥,瓷碗磕在床頭桌上,發出響聲。
他沒睡覺,而是就著明亮搖曳的光看向伏案的背影,好心大夫時不時咳嗽兩聲,書頁緩慢翻動的微弱聲響,蠟燭燃燒火焰跳躍的聲音,長生細滑蛇鱗摩擦衣物的聲音,構成了一個平和的,沒有危險的夜晚的聲音。
「白朮。」亞爾斯突然出聲,打破催眠的靜謐。
白朮聞聲轉頭,嘴角是幾乎沒從他臉上下去過的溫和淺笑。
亞爾斯:「醫療費的話,我沒有錢。」
白朮無所謂的點頭:「無事,不必擔心,你能夠——」
亞爾斯打斷他:「你看以身相許,可以嗎?」
白朮笑面輕僵:「……你說什麼?」
等等,他剛才說的什麼,他耳朵壞掉了?
昏昏欲睡的長生一下子支棱起來了,如同磕了十瓶提神醒腦丸:「什麼?!」我那滿身孤寡氣息的搭檔終於要迎來第一朵桃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