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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
能算進仙人之列,必定壽命悠久,可惜這方法太過偶然湊巧……無礙,有了方向便是好事。
白朮眸光閃爍,道:「可有方法令她徹底脫離這殭屍狀態?」
甘雨遺憾搖頭:「無法,但七七姑娘與尋常殭屍不同,她可以不受人差使,為自己下達敕令。白朮先生若是想要收留她,過後可以為她也一同辦理留居證。」
白朮摸了摸不明所以的七七的頭髮,道:「我知曉了。」
他們又聊了兩句,亞爾斯這下才知道黑戶在璃月幾乎寸步難行,連出去住旅店都沒法過大堂。
還好他足夠幸運,來這第一天就被白朮收留了。
兩杯茶下肚,甘雨精神好了不少,連日來加班工作的疲憊都消散許多,她起身告辭道:「還有許多工作沒有完成,我便先告辭了,白朮先生,七日後我派人來取線香,你看時間可行?」
「自是可以。」
線香的製作時間一般也是七天左右,月海亭取回去後大概還要自己做些加工,正好可以趕在典儀之前完成所有步驟。
白朮笑著起身相送,亞爾斯跟著目送她拾級而下,娉娉婷婷的身姿穿過觀景長廊,幾個笑鬧的孩子見了她停下奔跑的動作,笑嘻嘻的和她打招呼。
從背影上看,她彎曲的角一覽無餘,非人感更加強烈,行走在人類身邊也帶著格格不入的出塵感。
零零散散的人類看著她,絲毫不見懼色,反而有人擔心了兩句她疲憊的模樣,甘雨就停下來聽了兩句,那格格不入頓時消散,畫面透出一絲和諧與寧靜。
看著看著,亞爾斯有些出神。
曾幾何時,他那麼渴望剝離自己的一半血脈,只為像這樣融入一個集體。
人與狼都是集群動物,亞爾斯踽踽獨行十幾年,體內兩方的血脈本能都在叫囂著集體的概念,冰冷殘酷的現實卻用血與痛做鞭子,狠狠抽醒了他。
一方溫熱帶了些力道壓在肩膀上,白朮對他笑了笑,帶些安撫的意味。
後面傳來阿桂的疑惑聲:「嗯?這百靈芝怎麼在紫玉鈴的抽屜里……我放錯了?」
七七早忘了自己幹了什麼,拉著亞爾斯抬頭道:「狼,松子。」
亞爾斯學著白朮的動作,輕輕摸了下她的頭髮,打了個呼哨,團雀橫衝直撞的聞聲飛過來,剛在他肩上站穩就被送到小姑娘手裡。
它已經習慣了這幾天頻繁被飯票轉手,七七身體僵硬,擼團雀的手法卻很輕很舒服,它毫無怨言的順勢蹭了蹭她,七七高興地撒開亞爾斯走回醫廬。
阿桂看見她才想起來最近白朮在教七七辨認藥材,後者記憶里又不好總是出錯,他打開相鄰的幾個藥材抽屜,果然又在另一個裡面找到了放錯的草藥。
此時將近九點,已經有患者上門,一位吊著手臂的船工見到兩人在門口站著,笑著用活動自如的手揮了揮:「白朮大夫,亞爾斯先生,早上好啊!我來換藥。」
白朮側身引他進門,亞爾斯則點點頭算作回應,也回到他的固定位置。
在醫療室里,船工好似感覺不到傷口傳來的陣陣刺痛,笑道:「亞爾斯小哥還是這麼不愛說話,阿玲昨天還吵著要跟我一起來,今天早上就被那事兒吸引走了注意力,連她喜歡的護衛小哥都忘了。」
阿玲是他妹妹,前天跟著來了不卜廬一次,非常想不開的對某人一見鍾情。
也不知道亞爾斯對外的那副模樣,這姑娘是怎麼看上的。
白朮低頭為他消毒,淡淡道:「阿玲姑娘生性活潑,自然會被鮮事物所吸引。」
「也是。」船工樂呵起來,「小丫頭片子貓一天狗一天,之前還說那個叫潮汐的水手長得好看呢,沒個定性。」
白朮笑了笑,為他包紮好,又開了藥讓他拿給阿桂抓藥:「注意事項還是和之前一樣,不要沾水,飲食還需清淡。」
「曉得嘞,多謝白朮大夫。」
等他走出去,長生嘖嘖道:「白朮大夫,這是潛在情敵啊。」
白朮失笑,輕敲了一下它的頭:「哪有什麼潛在情敵。」
長生不痛不癢,配合著哎呦一聲,鄭重道:「嗯……不足為慮。」
白朮打了個哈欠,出去灌了一杯茶打起精神,坐鎮一上午後,不卜廬的午休時間到了。
他看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
半小時後,藥廬上門一位商人,笑著和白朮寒暄兩句後同他一起進到待客的房間,門一關,兩人也不知聊了什麼,足足聊到快上工的時間,商人才華光滿面的離開。
白朮在裡頭待了一中午,粒米未進,讓三餐規律他有些發餓,準備去廚房隨便做些東西吃兩口,以防下午看診時身體有恙。
門開,一股香味隨著暖意撲面而來。
爐灶燒著火,小鍋里咕嘟咕嘟的不知煮著什麼,醫廬的護衛憋屈的坐在小板凳上,正往火勢漸弱的爐中填柴。
見他進來,亞爾斯把手中柴火一丟,站起來給他盛飯。
白朮眨眨眼:「這是……你做的?」
亞爾斯冷淡的瞥過去,從鼻子裡哼出一個音:「嗯。」
魚湯燉了一中午,肉都化在湯里,湯色濃白,香味撲鼻。
長生聞著味兒,心說沒想到他還有這手藝,人不可貌相。習慣性抬槓:「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