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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頁(第1页)

說罷,順手又摸了把七七的腦袋,逃也似的回了房間。

長生這下真有些著急了:「不會真生病了吧?白朮,我們要不去找個獸醫回來給他看看?」

白朮也有些擔心,但找獸醫還是算了:「亞爾斯既然說沒事……罷了,他今天喝了酒,也可能是有些不適應,明天等他醒來再為他檢查一番吧。」

也只能這樣了。

亞爾斯現在明擺著不想配合,他要是想跑,十個白朮和長生都追不上他,只好暫且作罷,白朮摘下眼鏡揉揉鼻樑,又是那個溫文如玉的白大夫。

他笑著對七七道:「時候確實不早,做完這套柔軟體操就去睡吧。」

七七也有單獨的房間,阿桂這個母單父愛泛濫,他們把人領回來當天中午就去買了一些女孩兒喜歡的小木雕叫她放在床頭做擺設,亞爾斯搬被褥的時候掃了一眼,素淨的房間裡幾隻動物木雕擺成一排,童的不得了,覺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所以即便不需要睡覺,七七還是會在半夜待在她的小房間裡擺弄木雕。

七七聽話的點頭,跳下椅子到門口繼續曬月亮,做體操。

白朮看看亞爾斯緊閉的房門,停留片刻後進了房間,月色與下面港口的光華返到房間裡,普通人也能夠清楚視物,他燃起書桌上的燈火,翻開昨晚看到一半的古書。

旁邊的本子上密密麻麻記錄著他的筆跡,仔細看去,竟是研究仙力、元素力與生機的轉換留存的可能性。

長生游到桌子旁,他清除雜念,沉下心繼續自己的研究。

亞爾斯的房間裡沒有點燈,他房間窗戶對著旁邊的山體,白日還好,到晚上就沒什麼光線了。黑暗中他的狼眸幽綠,一眨不眨的注視自己的尾巴。

半晌,他伸手捋了一把。

一攤開手,掌心赫然多了幾根狼毛。

亞爾斯:「……」

他心情有些複雜,正想拍手把毛都拍下去,倏地想起什麼,抿著唇翻出之前的香囊,把裡面那根毛倒了出來。

他盯著手心這點毛看了半天,最終輕手輕腳的在旁邊柜子里翻出一塊棉布,小心的包了起來。

做完這些,亞爾斯跟手上拿著燙手山芋一樣將布包丟進空間器,翻到床上,連衣服都忘了換,被子一裹,倒頭閉眼,強迫自己睡覺。

今天發生了不少事,本以為多少會有些失眠,結果剛一閉眼,在溫暖軟陷的床被包裹中,麻痹的酒意與困意就席捲上來,裹挾著他的意識迅下沉。

縹緲雲霧朦朦朧朧的散去,他似乎做了一個夢。

亞爾斯小時候不叫這個名字。

那時他擁有一個住處,那是一個破舊的小屋,裡面勉強分出隔斷,卻只有一張床,小狼崽子不住在那上面。

他住在冷硬的柴垛中。

那對夫妻很冷漠,很難想像他們同床異夢的過了六年,明明嘴上手上都巴不得對方去死,卻誰也沒弄死誰,又誰都沒有離開那個破舊的房子。

最開始的亞爾斯惶恐,小狼崽什麼都不知道,面對惡意無所適從,哭著讓他們不要打架,被肉身強悍的獸人一掌拍飛出去,直接暈死過去。

他醒來時,父母看著他,眼中是他不明白又恐懼的情緒,像是在看什麼早晚要被摔碎的物品。

但他們仍然沒有離開,仍然拖著他讓他活下去。後來亞爾斯想,那簡直像是覺醒意識知道自己被配種後的牲畜,主人家圈養著他們,他們就只能帶著憎惡與恐懼活著。

他們似乎被誰圈養,又被迫來圈養著他,亞爾斯被關在房子裡很多年,他的世界只有那對男女,和逐漸破損漏風,又遍布風系禁制的木門。

變故發生在他六歲那年。

一群失控的魔獸衝進那個與世隔絕的村子裡,身上都帶滿明亮顏色的傷痕,失去理智的將所有所見之物摧毀殆盡,他的父母卻仿佛見到什麼救星一樣的拖著他迎上去,小小的亞爾斯如同一匹真正的野獸幼崽一樣嘶嚎,拉著他們的手。

那力道如同蜉蝣撼樹,早已被蛀空的大樹卻因此倒塌。

他們停下來看向他,母親眼中終於有了光彩,狼族獸人淚眼連連,魔法師沉默著用枯槁的手喚來溫柔的風,將他捲起,吹離。

夢醒之前,亞爾斯聽見母親嘶啞的聲音。

「你自由了,活下去……不要屈服的活下去,活到成年,活到未來。」

「反抗吧,然後活下去。」

半獸人在一片溫暖中醒來。

陽光揮灑進來,零星觸碰到他的手,在上面落下光斑,暖洋洋的,那隻手下意識抓握了一下,卻沒抓到什麼東西。

腦袋裡好像有狂風颳過,狼藉的散著鈍痛,亞爾斯發出一聲低吟,扶著頭坐了起來。

昨晚千杯不醉的錯覺下與人觥籌交錯的畫面歷歷在目,連帶著出門的後續也記憶猶,亞爾斯靠在床頭,呆滯的動了動耳朵。

白朮溫潤的聲音透過門板,很近,他在與剛檢查完傷病的患者交代注意事項,正巧路過他的房門口。

心臟猛地收緊,亞爾斯看向窗外,大概十幾米的距離就是山體,上面的路能直接出璃月港。從這裡跳出去,他就不用想該怎麼面對白朮了。

擊敗困難的最好辦法是面對它……

亞爾斯深深呼吸,總算壓制住就地跳窗的想法,慢吞吞的起床洗漱,又把睡了一晚皺巴巴的衣服換了,才磨磨蹭蹭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