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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心滿意足準備轉身離去,剛放下的手就被握住。
「……勞駕。」沉眠四天滴水未進,床上人的聲音嘶啞,分外熟悉:「有水嗎?」
他回過身,那雙眼眸在黑暗中碧色如洗,帶著一絲柔和與親近,再不見當初警惕。
白朮笑起來,被他握著的手動了動:「有,但你這樣,我可不能拿茶壺直接倒你嘴裡。」
……
白朮回來時不僅帶著他的水,還附贈了一溜小尾巴。
松子哭唧唧的叫喚著以為他要掛了,悽然苦楚的把腦袋往他領口裡鑽。看在它擔驚受怕四天的份上,亞爾斯硬是忍了。
七七得到肯後坐在他床邊,一錯不錯的看著他。
她的神之眼是生死之際得到的——對生的渴望,對死的不甘,凝結成那閃耀的雪花圖案,因此,七七對「死亡」的懼怕越她健忘的記性,牢牢印刻在身體裡。
見亞爾斯平安醒過來,她終於不再那麼緊張。
長生同樣鬆一口氣,他們的相處模式卻不支持它有什么正常的關心。
「胡桃前天來找你一起去派傳單,聽說你昏迷了也很擔心,讓白朮別砸自己人招牌呢。我還在想你要是再不醒來,就找她把你抬去往生堂上夜班。」
亞爾斯放下水杯,不屑的從鼻腔中哼出一個音。
白朮等他解答等了四天:「帝君為你送上了什麼禮物?與這次昏睡有關,對嗎?」
乾澀的喉嚨被溫熱清茶潤了一遍,暖意充斥全身,亞爾斯眯起眼,道:「我也是察覺到那股力量在做什麼才發現的……」
在那些岩元素隨著神明現身活躍起來時,過渡期的亞爾斯有些虛弱,一時不察被一團忽然飄過來的,溫暖穩重的力量融入他的體內。那力量感知上同高空神明同出一源,卻少了威勢,多了分溫和,一進他身體裡就開始運轉,引導著他逐漸甦醒的另一部分力量運轉。
發現自己身體中的另一份力量的時候,亞爾斯猝然明白過來偌大一片大6,為什麼從未出現過成年的混血。
不僅僅因為各懷心思的獵殺,就算一生躲在隱蔽的叢林中,僥倖逃過各種危險,混血也無法活到成年那天。
在成年前,獸人體內大部分的力量會安靜的蟄伏著,等待主體有足夠強健的體魄來容納自己,在過渡期逐漸爆發重塑身體,據說高級的純血獸人甚至能夠用□□撕裂空間。這也是獸人無法與任何元素共鳴,卻能與人類分庭禮抗的原因。
而混血的體質自然不如純血,如果未曾掌握元素力與爆發的血脈力量互相制衡,就會在第一天爆體而亡。
亞爾斯之所以會精力不濟,並非因為過渡期——事實上過渡期只會讓亞獸人變得焦躁易怒,本性無限放大。而是他另一半屬於人類魔法師的血脈在牽制那狂暴的力量。
等到兩邊有一方失衡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
神明的力量融入進來後,以自己為錨點和屏障,引導著兩方融合,免了他發狂把不卜廬揚上天,然後在千岩軍的圍困下炸成一片一片,隨機嚇瘋兩個心理素質不過關的倒霉蛋的未來。
話音落下,房間一片冷凝。
沒人能想到異世界的「混血」竟然是這種存在,生存的環境、自身的弊端,這根本不給人活路。
物競天擇,自然出生的生物雖然也可能會出現各類病症,但通常不會存在必死的局面。白朮皺眉,心中有些不安。
亞爾斯早已習慣命運的不公,即使推測出這種爆炸消息也十分冷靜,他甚至有些愉悅的將手伸到眼前,用力握拳,感受體內的力量。
「說真的。」亞爾斯耳朵歡快的外翻,「我現在對上光明神,絕對能把他搓成骨粉揚了。」
第29章破籠而出
終正式成年的狼族半獸人第二天準時出現在崗位上,眨眼收到自許多人的問候。
阿桂自不多說,不卜廬前園景秀麗,常有退休老人來這邊下棋打太極,長廊觀景亭也有人天天逛一圈,都眼熟這個衣著特立獨行,時常捧著兩本書在上面一坐就是一天的門神護衛。
他們一開始也有因為衣著奇葩本人冷漠而忌憚他的,相安無了個把月,早就習慣亞爾斯雷打不動的像港口那隻石獅的樣子了。
石獅一下子消失了四天,幾個老當益壯的大爺大媽清晨打了一套太極,見他又搬著椅子出,都背著上去寒暄句。
亞爾斯經逐漸學會接受這些善意,不再像剛時那麼無所適從,饒是如此,被七嘴八舌灌了一堆這家姑娘漂亮、那家孫子學習好之類八竿子打不著的雜亂信息,也給他繞的有些懵。
他克制住想去捂耳朵的,無表情去看含笑抱臂靠在一邊看戲的白朮。
者撿夠了亞爾斯這個社交無能者的樂子,笑著過,三言語就將熱情的大爺大媽哄走了。
這可能是天賦。
他下輩子都學不。
白朮又和他說了胡桃和香菱看過他的,:「左右最近沒什麼,這個時候萬民堂也沒有人,你不若去同她們報個平安。」
長生懶聲:「香菱看你時帶了一大盒菜,可惜白朮和阿桂都吃不得辣,見你沒在,又給拎回去了。」
七七在他昏迷那幾天,從倉庫里翻到曾經某個腦迴路清奇的患者送的一柄劍,她應是生前會劍,最近除了柔軟體操會拎著它有模有樣的練一套不知名劍,今早亞爾斯看見她練功現場時癢得很,上去過了套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