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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輕撫著腰邊掛飾,手指在堅硬光滑的狼牙和柔軟的絨毛上來回撫摸,掩下眼底陰翳。
他一向有耐心,認定的事情絕不會放棄,立志醫人是這樣,追尋長生是這樣,同一人定了終身也是這樣。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還不等更多的想法冒出,去查看儀器的愚人眾高聲道:「空間波動過大,停止作業!」
平常打打鬧鬧不著邊際的愚人眾們立行禁止,聞言全部關停了手中儀器。
白朮倏地抬頭。
有一小塊的空間逐漸扭曲成漩渦的模樣,漩渦轉越來越快,直到一個閾值,「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個人。
白朮瞳孔驟縮,連忙衝過去。
這大概是他這前半生里爆發力最強的一次。
有些支撐不住的半跪在地上,捂著腦袋,耳朵耷拉著的亞爾斯狠狠甩了甩頭,他還處在跨越過長空間坐標的後遺症中,頭暈還算不上什麼,就是空蕩蕩的胃裡直往上反酸水。
聞到熟悉的氣味後,亞爾斯放下手,盡力扯出正常範圍內的笑,只是渾身塵土血污,臉色蒼白衣衫襤褸渾身往外冒血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讓人揪心。
亞爾斯虛弱道:「等我久了嗎?」
剛一抬頭,他就被充滿生機的蛇狀綠光糊了一臉。
「你怎麼……」白朮顫抖著唇,咽下未竟的話,豁然轉頭,「哪裡有水?!」
愚人眾們回過神來,七手八腳去旁邊的臨時駐地拿盆找水找毛巾繃帶和備用傷藥。
亞爾斯在和殘破高塔一齊做自由落體時不慎被割破了額頭,一隻眼睛被血糊著閉上了,他用目光眷戀的描摹著白朮的容貌,一寸一寸,看得及其仔細。
對伴侶的愛不會讓他捨棄其餘天性,如果能有報仇機會,對方還是那個實驗出他的光明神,他肯定會去,雖然岩王帝君也算給他開了一波掛,但他其實還是沒有十成的把握的。
當然,七八成還是有的。
此時雖然帶了一身傷,但好歹是活著回來了,還帶回了一顆因為那面破鏡子自爆所以多少有點不靠譜的藥……回頭讓鍾離幫忙看看,沒問題再給白朮吃吧。
至於現在,因為兩邊時間流不一樣,面對對他來說闊別小半個月的伴侶,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他。
亞爾斯感受到漸漸生出了點力氣,也不顧身上的狼狽髒污,搖搖晃晃的起身,用力抱住白朮。
髒污染上乾淨的衣服,自馴野性的孤狼咬下一塊圓月,然後登堂入室,據為己有。
白朮壓著他的耳,輕吻血管遍布的淡粉皮膚。
一切計劃都在這個帶著血腥味的擁抱中擱淺、乾涸、粉碎。
這是他的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