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测险6(第2页)
他又给了一旁的蒙恩者矿工一个眼神:“去那木屋里看看情况,像拍马屁一样打自己的屁股,跑快点!”
紧接着,一张担架被从酒馆里抬了出来,他便馋起雇主老头的两条胳膊,和另一名矿工配合着,小心地把他抗上了担架。
“啊?头儿、头儿等等啊啊啊啊——”
担架在矿工被拖进酒馆的惨叫声中离开。领队与一名雇佣兵,两个人抬着重伤的雇主,即刻启程,赶往更西北方的地下研究所总部求医。
(三小时前,木屋)
巴别尔站在熄灭的壁炉前,手上沾满干涸变黑的血液,维也纳斯的野外很少有河流与水源,他只从雇佣兵身上翻出一罐烈酒,便开始倒酒清洗双手。
清洗完毕,他却并未立刻离开,木屋的窗户钉满了木板,谁也不知道屋内生过什么。巴别尔走到那张放满解剖用具的铁桌子前,取回了通信卷轴,虽然有部分残破缺损,但仍然可用。
月亮还高挂在天上,天色尚晚,木屋的房门紧锁,四盏煤油灯坏了两盏,巨角尖锐的鹿头挂饰滚到了角落,三具尸体躺在他脚下,桌上的解剖手术道具一应俱全,但他没有找到自己丢失的黑色施法短剑。
那把剑是王廷的财产,无故丢失或许会使他罪加一等,可和接下来的行动相比,这却仅仅是凤毛麟角。
巴别尔抽出轴承藏笔,在通讯卷轴中央写道:
“谢谢,很及时,我无以为报。”
两分钟后,一段文字浮现在他的笔迹之上,将其覆盖:
“不客气。恩别拉赫和你分路走了?他的定位还留在森林里。”
——就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电报或遥信。
他挑起了一侧眉毛,心中思忖。随后写道:
“是,采样工作已办妥,不急着汇合。我会先去解决我自己的问题。”
“按理来说你没必要孤身犯险,针对这次任务:潜入、采集并救出目标,恩别拉赫是很合理高效的协助者,他甚至可以让那些流放者以为他是你。”
看了先知这番话,巴别尔用握笔的手遮住嘴唇,开始垂目思索。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一旁地下的驼背老人身上。他的胸口被鹿角贯穿,脖子上有勒痕,已死去多时,很快就将变得冰冷僵硬,他身旁,则是一名矿工随从颈椎断裂而死的尸体。
外乡人思考了一阵,再次提笔写道:
“没这个必要,我会再联系你。”
“要知道你只有五次机会。为什么不和熵骑士合作行动?那样效率和成功率才最高。”
“实际上我们生了争执,这并不是个合适时机。”
不再有回音。
(四小时后)
经过半个小时与生命的赛跑,担架被两个雇佣兵匆忙抬进了医用研讨站。这里曾经是维也纳斯最大的医疗养老院,特色是医养结合,如今已被狄露威姆的流放学者占据,并改造成了据点和研究所。无数手术和人体实验在此地开展,地下却并没有太平间,而是一座监牢,夜里不时便能听见鬼哭狼嚎从其中传出。
布拉泽人讲求物尽其用,没有一具尸体会被完好无损地埋葬,走向极端与毁灭的研究者有他们毒辣独到的处理方法。
“来人!救人!”
担架还没抬进门,雇佣兵领头人的声音便先一步传了进来。
闻讯,三四个研究员从白色隔断后走出,聚过来查看情况,这些主流学派的毕业生一眼认出了担架上伤员的身份,震惊之余,伤员突然开始剧烈地癫痫抽搐,研究员立即招呼人推来病床,把担架平稳地落在床上,马不停蹄为其开道护送。
不多时,老头便被多个医护人员簇拥着,扣上呼吸面罩,推进了手术室。虽说是手术室,但说白了也不过是一间做过消毒、点着惨白灯秘法的密闭病房。
两名矿工坐在门口等待。他们对面,落地窗的玻璃外是一个花园,除了被种满奇形怪状的食肉植物以外,装潢似乎都保留了养老院最初的模样,阳面还摆着几架摇摇椅,沾着碎肉渣滓和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