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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会这般之大,刘氏做了那么多恶,到死都不知半点悔改,而雪儿、敬儿却在受过如此多的不公之后还能够客观、公正的区分一切,对于亲情的理解也没有出现半分的偏移。
这样的一双儿女,再一次让韩风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满足与欣慰,从他们的身上,他看到了韩家的未来,就算所要面对的一切再难再艰辛却也充满着希望!
“雪儿、敬儿,为父得再次谢谢你们!”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满是感慨地说道:“端儿有刘氏那样的母亲是他的不幸,可他能够有你们这样的兄长姐姐却是他莫大的幸运与福气。”
眨了眨眼,韩风最后将目光移到了韩江雪身上,想了想道:“打心里来说,为父也希望能够给予端儿更加的安排,毕竟再如何他也是我的儿子,而且所有的事情也与他没什么关联。只不过我现在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方式来安排于他,既然你这般说,那一定是有好的主意。你也不必再与我商量什么的,为父不仅信得过你的这份心,而且也相信你的安排一定错不了,一定会更好。”
事到如今,韩风还有什么好多想的呢?既然女儿主动提到这些,那么必定是会有更好的方式,所以他索性直接将这个决定权交到了女儿手中反倒是更好。
不到小半个时辰之间,韩风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急剧变化,而这样的变化仅仅只是从这座极为普通而陌生的宅院一进一出的功夫。
搞定一切之后,韩风这才让人将刘氏的尸体先行抬回去,待见过族长等人之后再行通知刘家。而韩风自己也没有耽误半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想瞒也不可能瞒得了多久,所以他所要做的便是赶在所有人反应之前先行一锤定音,牢牢的抓住整件事情的主动权。
韩敬跟着韩风一并回府协同处理所有之事,而韩江雪则并没有先行与父兄一并回去,而是单独带着紫月再次上了马车往城门方向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不过离关城门还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到达城门口附近时,马车便停了下来不再前行,而是停在一旁静候不前。车上谁都没有下车,只有驾车的北风随时留意着前面方向而来的马车,按大小姐的吩咐等着韩家二少爷的马车。
离城门处并不太远的街道上,两辆标有韩家标识的马车一前一后朝着这边驶了过来。前头马车上坐着的正是韩家二少爷韩端以及如今唯一陪同着他一并前往南方最为亲近的宋先生,后头则是放置行李的以及几个随行的下人。
韩端此时满脸的泪迹,稚嫩的脸上写着无尽的悲伤与不安。先前上车之前,他一直都强行忍住所有的情绪,不让自己当众失态,而现在上了马车,对着唯一的宋先生时哪里还能够忍得住。
毕竟不过是十岁多点的小孩,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然不易,一旁的宋先生看着心疼不已,却又无从安慰,只得抱着那孩子,让其莫再强做坚强,将心中的委屈、惊恐、伤悲一律发泄出来才好。
宋先生是韩家好些年前便替韩端挑选的启蒙先生,哪怕后来韩端上了学堂,这些年也一直住在韩家单独教授陪伴着韩端,即是先生亦等于是亲人一般。
“先生,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父亲突然要将我送往南边去生活?为什么母亲他们连见都不见我一面说走便直接让我走了?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了?”
韩端哭够了,抬起脸万分不敢相信的看着宋先生难过地问道:“是不是端儿做错了什么事,是不是端儿惹他们生气了,所以他们都不要端儿了?”
看着韩端如此难过,宋先生却只得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突然有人通知,让他跟着二少爷一并前往南边安置,从此后负责在二少爷身旁陪伴照顾,其他的一律都没有再多知道一丝半点。
而且这一走急促得无比,几乎是说走便走,稍微收拾了一些随身重要的物品以及换洗衣物便被催着赶着走人了,完完全全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宋先生估计着韩家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不过他也不能够随便胡乱猜测,更不能够将这种自己都没有底的猜测直接告诉一个孩子,不然的话只会让这孩子更加的不安。
“端儿,先生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先生知道一定不是端儿做错了事,肯定是有什么其他重要的原因暂时不方便或者来不及跟你说。”
宋先生想了想安抚道:“刚才他们不是说了吗,你父亲讲了,等过些日子会他们会去南边看你的,到时咱们自然就会知道一切了,现在千万别胡思乱想,好吗?”
韩端虽小,不过却是机敏无比,听到宋先生的话后摇了摇头秀是绝望地说道:“父亲只是说会南边看我,而不是说接我回来,他们这是打算不再要我了吗?而且父亲根本没有说明具体去看我是什么时候,说不定就是一句随口说说的话罢了。就连母亲都不曾露面见我最后一面,跟我说上一句话,他们一定是不打算再要我了!”
绝望,强烈无比的笼罩着韩端,在他幼小的心灵上划上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所有的念想都满满写着疼痛,让他无法喘得过气来。这种突然从天上掉到地底深处,被人抛弃的感受让他没有办法释然半点。
父亲、母亲、兄长姐姐们,他身旁所有的亲人都在一瞬之间对他不管不顾,他觉得他的世界、他头底的那片天就这般陡然塌了下来,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剩下的只有绝望与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