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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我残忍的用一句“无耻”
回报了她纯粹的感情,我在满怀期待的时候被我狠狠的推向了冰窟。
是,我没有拒绝她,可我让她知道了我心中是如何看待这种感情的,这对于她来说,比拒绝更加的残酷。
多年来,她瑾守着自己为人女的本分,在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将她的感情全盘托出,而我给她的,就只有这样两个字。
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是绝望了吧!
我竟然把她逼到了那样的境地。
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啊!
“公子。”
我抬眼,阿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纱织怯怯的站在门口,靠着门框,大眼睛躲闪着看着我。
“纱织,我想要知道你们来找我的目的,现在就说吧!现在不说,我就不再给你们机会说了。”
我想确认自己心中所想,我想清楚的了解这些自己年幼时的伙伴,这些一同陪着成长的人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公子,公子,妻主她被人下了毒,每个月都疼的不得了,那些人想要尉迟家的宝藏。公子,纱织求求你,小小姐是流门的门主,妻主说,流门富可敌国,相当于一个暗中的国家了,小小姐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那个宝藏,就给妻主吧!求求你,公子!”
纱织哭着跪到我的面前,不停的磕着头。
是啊,若不是为了宝藏,难道还能为了我这个残花败柳么?
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为了别的目的接近我的只有我的影儿。
我握着荷叶瓶,揭开瓶盖,一股带着淡淡血腥味的百合香飘散出来。我不由得的握紧了瓶子,我简直有想要敲碎它的冲动。
贺礼,贺礼,她说的贺礼,居然是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制出的解药。
浔羽,纱织,即便我还有什么欠你们,这也还清了。
若还没还清,那也只能等下辈子再还吧!
“这是圆月飘香散的解药,你与她服下便不用受制于人。尉迟家的宝藏是影儿的,纵然她富可敌国,纵然她拥有全天下所有的财富,这尉迟家的宝藏只会属于她。纱织,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出了这个门以后,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们,否则,我保证,你们会受到流门门主亲发的鎏金贴,把这话转告给她,我保证!”
手中的瓶子被我紧握良久之后,才扔过去他的身边,从现在开始,她们与我再无任何关系,下一次见面,比是兵戎相见了。
到现在,我明了她们对我所说的话估计全是谎言,我也不想知道到底当年尉迟家发生过什么事情,不需要了。影儿会找皇甫家算清那一笔笔的账,当年发生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已经成为了过去,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纱织没有再说话,当她们合起伙来利用我并离间我们父女感情的时候,就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我痛恨我自己未能够全心的信任影儿,却坚定着此刻的信念。
他悲伤的眼神再也撼不动我的心分毫。
多年的感情,我待他如同亲弟,他却如此的回报我。看着这样的他,我甚至宁愿他当初就死在那一场混乱中,我宁愿下辈子做牛做马的去回报她们今生赐予的恩德,却不是如今这样用影儿来换。
纱织走了,我叫住阿平告诉她若是那妻夫再来便不用客气,若要硬闯随她处置之后,回到自己屋子里。
拿起还未做好的衣衫,准备继续完成,却听见玄静在隔壁哭的厉害,赶紧放下手中一直只扎在手指上的针线,跑过去,抱起她。
叶玄静,她是影儿的女儿。
那天,影儿笑着告诉淡云,说这是她的女儿,她给她取了名字,叫做玄静。
玄静玄静,她离开了,却把你留给了我。她还会回来的是不是?
傍晚时分,淡云走进了我的房间。玄静吃饱喝足以后,已经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了,模样儿跟影儿小时候如出一辙。
“公子,影儿走了!”
看见我只呆呆的看着熟睡着的玄静,试探的说。
“恩!”
“你怎么想?”
他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握起我的手,鼓励的捏了捏,又放开了。
“淡云,她说以后再也不管我了。她还给我留了嫁妆,留了贺礼。她说不会祝福我幸福,却希望我可以快乐,还说只要我需要,她永远都会帮助我。淡云,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
转过头,我看着淡云,因为玄静平静下来的心情,在提到她以后,突然又酸涩了起来。
我多不想承认啊!
可是她真的已经打算放弃我了!
“公子,早些年,我便阻止她与你同床而眠,你却偏偏不肯听,我看她那样固执的只想守着你,便想着这样也好,反正她也不能有孩子,她爱干什么便干什么。于是便往里添油加醋,往她的茶水饮食中加入□,给她服食硫磺。到最后,她醒悟了,你却偏偏执拗着。好了,如今她离开了,她大方的放手让你去追寻你想要的生活。好,我也不反对,你跟那浔羽从小就相爱,若不是那一场浩劫,孩子或许比影儿还大。现在你如常所愿了,她甚至还为你装备嫁妆贺礼,她希望你快乐!可你呢?你怨恨她丢下你不管!公子,你有没有想过,就像你当初对影儿说的那样,如果你不能给她她想要的,那么放手就是唯一的出路!你是要准备给她她想要的,还是放手,一切都在你自己的掌握当中,她做不了主,谁都做不了主。公子,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孩子始终是要离开自己的身边的,她将来会有自己的夫,她会像当初疼你宠你一般的去疼宠她的夫,那个时候,你只是她的父亲,就算生活在一起,你所享有的,不过是她一早一晚的循例问安罢了!这是你想要的么?你坚守着自己的身份,你觉得自己是她的父亲,年龄比她大,可你别忘了,从她下地开始,就是她在保护你,照顾你。她爱你,你却不爱她。她离开即是为她自己好,也是为了你好。公子,如果你只是因为突然离开她而不习惯便想永远把她留在身边的话,那你就太残忍了!”
淡云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过话,他一直生活的很开心,很顽皮。很多时候,我把他当成小弟弟,放纵着。可到底他还是比我大,经历的也比我多。他的一通话说下来,让我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