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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頁(第1页)

這一次墮入黑暗的時間距離1o月15日只有五天。

作者有話說:

【注】艾米莉·勃朗特(1818-1848),葉賽寧(1895-1925),兩位作家的都在三十歲時離世。

第48章【17天】我愛你,林沉岩。

「那麼,」我看著林沉岩低垂的眼睫,沒有從他的神情上捕捉到一絲一毫軟弱的模樣,儘管他的言語裡暴露出的是傷痕累累的自己,「現在是第五次循環?」

林沉岩抬起眼來,側眸看向我,目光沉靜得不見波瀾,像月光下死寂的海面,「嗯。」

我問:「我為什麼會進入到這次循環里?」

「我也不知道,」林沉岩回答,「這是你第一次頻繁地出現在這45天之中。」

「『頻繁出現』?」我抓住他的字眼,「也就是說,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之前的循環里,也有過我的存在嗎?」

「每一次都有,但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所以就刻意地規避了很多和你額外相遇的可能,」林沉岩皺了下眉頭,似乎在細細地回憶,「第一次,我們照例在周末去看你的劇場演出;第二次,我們在十字路口見過一面:那天下了雨,路上很堵,我們開車經過舞團的時候,被迫停留了二十分鐘,你從車前面經過,撐了一把黑色的雨傘,旁邊的車道在轉彎,我們怕你因為視野盲區撞上去,所以鳴了笛,然後你從車前玻璃看進來。」

「第三次呢?」我問,「那天也發生了這次相遇嗎?」

「嗯,」林沉岩的瞳孔緩緩移動,仔細回想,「那天也下了雨,也堵了車,但你從車前經過的時候,撐的是紅色的雨傘。」

我不解,林沉岩自顧自地捋清接下來的事件,「除此之外,在第三次循環里,我們還在電視台見過,那天還說了話。那天是莊臨意被淘汰的日子,輕鴻舞團的好幾個前輩都被請到了現場,你也在。那天是周一,我們來電視台見下一期節目的嘉賓。剛好舞蹈節目結束,我們在轉角處撞上。」

「我們都各自分開往前走,紀南叫了『林渡舟』,然後我們停下,轉身,看見你站在那裡,目光很直白,你看起來很想念林渡舟,」林沉岩巋然不動的神色意外地顯示出一點落寞的表情,睫毛微微顫動了一瞬,「然後你問,『你過得還好嗎?』」

「你怎麼說呢?」我覺得眼睛發酸,靜謐的空氣里,連暖黃的燈光也變得寒涼,「你有沒有告訴我,你過得不好?」

「林渡舟沒有說話,他停了一會兒,轉身走了,」林沉岩的眼睫垂得更厲害,看不清眼裡的情緒,只聽見他低沉的嗓音,「你問的是他。」

「林沉岩,」我向他坐得更近了一些,靠在沙發上,找到他的手,雙手握在掌心裡,「我覺得林渡舟很善良,他常常也會很可愛,還會表現出持重的一面……這些我都很喜歡。」

我看見眼前的人微微抬起了些眼眸,眼底包蘊的茫然就溢出來,我說:「你們雖然是不同的人格,但你們在一起,才成為了林渡舟。我愛林渡舟的每一面。」

在曖昧的暖黃的光暈里,他的味道鑽入感官,正在解凍的青梅汁化開的馨甜、雨後霽色幽幽的森林、洶湧的驚濤拍打石壁的沉悶與壯闊。它們混在一處,而當我向他靠近,當我們的味道交融,我感到他更完整,透出沉默而強大的底牌。

他側過臉來看向我,我仰起了頭,手往上,摸到了他泛著涼意的肌膚。

林沉岩沒有說話,只有時鐘嘀嗒的聲響,視線在咫尺之間交匯。

我捧著他的臉頰,傾身上前,吻到了他的唇。

柔軟的、濕冷的觸感,他好似停滯了氣息,頹喪的肢體變得無措,在嘀嗒的流逝中停在原地。

「謝謝你承擔了最痛苦的角色,謝謝你幫他們保守那些秘密,」我抵著他的下頜,氣息落在他的齒間,「你辛苦了,林沉岩。」

我抬眸,看見他愣怔的神色,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於是忍俊不禁,靠近了,抵著他的鼻尖,輕聲道:「我再吻你一次。」

話語落下,我在他的唇上留下淺淺的觸碰,然後離開,隔著一小段距離,凝視他逐漸緊張的眉眼,看見他的臉頰慢慢恢復血色,他舔了一下嘴唇,移開視線。

我用手掌貼著他的臉,迫使他看向我,含笑道:「你害羞了。」

林沉岩再次移開目光,回答不近人情,「沒有。」

我說:「那我再吻你一次。」

他皺眉,輕飄飄地撥開我,制止道:「夠了。」

「你看我和林渡舟纏綿那麼多次,不是很羨慕嗎?」我笑道,「林沉岩,換作是你占據主人格,我也會願意。我說了,我從來都愛完整的你。」

林沉岩後退,這回用了些力道將我推開,咬牙隱忍道:「我說夠了。」

「哦,小黃豆不行,他還太小了,」我起身,跨坐在他身前,利落地脫下上衣,在許多個陽光照射的時刻,蝴蝶也輕輕扇著它翕動的蝶衣,「林沉岩,你過得好嗎?」

我觸摸到他胸口的溫度,感受著起伏的弧線,低低地呢喃,「我問的是你。不僅僅是林渡舟,我問的是你們。」

林沉岩的呼吸變得急促,在我的指尖勾住他領口的時刻,聽見他慌亂的呼喚,「師哥……」

原來是真的。

如白深所說,他們很有可能只是同一個人的不同碎片,所以更加傾向於具有主觀潛意識表演性質的「分離性身份障礙」,而不是過去界定的「多重人格」。